《上华圣战》十九 夜深
“老师还在弹琴,等老师弹完这一曲我再叫他来。”
“好。”甄擎于是也坐进了位子里,开始享用凉秋深夜这份温暖的宵夜。
甄擎坐进位子之后,银甲英灵终于也肯坐下了。
蟹肉蛋花汤味浓而鲜美,段阙止虽然不善烹饪,但他照着菜谱并严格定时,使得这道菜也算得上是一味佳肴。
深深叹了一口气,甄擎靠坐在椅子里,就这暖汤,他将一整天的疲惫都叹出体外。继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目光亮起,看着段阙止开口道:“今天收获颇丰,猜猜我都遇到了什么?”
“收获颇丰?哈哈哈我擎哥就是厉害。”
“别扯没用的,我说真的,今天的确收获颇丰。”甄擎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汤,“临下班了,结果遇到一个奇葩的客人。”
“嗯?”段阙止一边抿着汤一边认真地听着甄擎的话。
两个大男人其实很少会像这样在餐桌旁边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段阙止每天的生活格外单一,练琴——吃饭——练琴——睡觉——再练琴。
少有的几次餐后闲谈也是甄擎跟他吐槽怪异的客人以及搬运的奇葩物件。
“难怪你今天加班到这么晚。”段阙止补充道。
“你不知道那客人出手多么阔绰,嚯,据说在大商场的柜台前面直接放下了几块金子。”
“金?金子?”段阙止想象着那个画面,直接甩下几沓钞票的话,可能画面没那么怪异。
“没错,是金子。明天财务估计有的忙咯。”甄擎打趣道。
“唔……难怪,你本来不需要再跑这种基础业务了,但今天还是去加班了。”
“嗯,老板说不能怠慢了这样的客人。”提到老板,甄擎面露不爽,“收钱是他收,服务客人倒是轮到我们了。”
“啧啧,资本家的嘴脸。”段阙止附和道。
“但这并不是我说的收获。”吐槽过老板后,甄擎又正色道。
“嗯?那收获到底是什么?”段阙止的确想不出答案。
“你还记得子龙之前跟我们说的,跟这个有关的事吗?”甄擎抬起了右手,指了指自己手背上状似尖枪的纹路。
“是……咒,令咒吧!我记得的。”段阙止看着甄擎的动作,但眼神却瞥到了甄擎抬起的左手。
甄擎的左手虎口处有一道延伸至手腕的疤痕。
每次看到这个疤痕,段阙止便总觉得心中一沉。他放下勺子,两只手握在一起捏了捏。
——他想现在就去练琴。
甄擎并没在意段阙止的这些小动作。
“扔金子够离谱吧?但这事到底离不离谱,得分谁来做。”
短暂的焦虑之后,段阙止已经瞬间便缓和了下来。他又拿起勺子,听到甄擎的话却忽得一顿。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扔金子的客户他……?”
“没错,那个人不属于这个时代。”甄擎接着段阙止的话说了下去,“金发,红眼,再加上那人的气质、肤色,还有他的说话方式。那人也绝对不属于上华。你若是亲眼看到那人就知道了,绝对不是现在年轻人中流行的cosplay那套,那个人的气质实在是……”
甄擎碗中的汤已经见底了,但他还是用勺子搅着碗底。
他在思索着,该如何恰当地形容自己见到那个金发男人时的感觉。
段阙止没有说话,他耐心地等着甄擎继续说下去。
“小段,他大概,是我们的敌人。”甄擎最终缓缓说道。
听闻“敌人”二字,一直在一旁默默无闻的银甲英灵抬起了头。
“主公不必担心,子龙必为主公排除万难。”
闻言甄擎原本紧绷的脸缓和了一下,他冲着赵子龙点了点头。
“就像之前子龙为我们讲述的圣杯战争。任何一个像我们这样,身边站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他必定将是我们的敌人。而且——是死敌。毕竟圣杯战争这东西,既然以‘战争’二字定性,就一定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敌人……”段阙止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令咒轻叹了一声,随后他笑了笑企图使谈话别这么严肃,“但子龙将军不也说,战争中的争斗方式并不局限于一对一——就像我们这样。说不定,我们可以和别人联手,然后变得更强呢?最后咱们就……共赢?互利?”
甄擎没有说话。
他不反对段阙止的观点。他们两人绝对是牢不可破的同盟,但据子龙说过的,每一位参战者都是魔术师。
而他们俩……段阙止在令咒成型之前甚至都没有自己是魔术师的自觉。
“小段,互利共赢的前提,是双方拥有势均力敌的武装和能力。”甄擎耸了耸肩仿佛自嘲一般说道,“凭我们两个这样的半吊子,有人会与我们互利共赢吗?”
“……”段阙止看着碗里的汤,没再说话。
倒是一旁的赵子龙又双手抱拳:“主公何须轻视自己。如果末将的感觉没错,上华当前这片土地上,几乎已经不存在所谓的‘优秀’的魔术师了。况且千百年来,在这片土地上,从来也没有魔术称霸的余地。”
“嗯?子龙,你这句话的意思是?”甄擎抬眼问道。
铠甲碰撞,赵子龙“哗”得一声起身,就打算以臣子的姿态回答问话,甄擎赶紧也一同站起来扶住了正欲单膝跪地的将军。
“子龙,早说过不要这样了,你叫我甄擎就好,而且……你如果再这样,我可要浪费令咒了。哪怕是最低级的魔术师,只要是拥有令咒就能轻而易举使用的吧?”
“主公,君臣之礼怎可废……”赵子龙有些左右为难。
这个时代对他来说同样陌生,而根据那魔术圣杯给予他的知识来看,好像这个时代的确不会注重曾经他们最看重的“礼”“乐”。
每次想到这点,赵子龙不免有些惋惜。但当他与“主公”一同坐在饭桌上品尝着同一份餐食时,却不免又有几分动容。
——曾经,他与那些征战沙场的兄弟们就是如此啊。
收敛了思绪,再加上顾虑到令咒的问题,赵子龙还是按照甄擎的意愿坐回了桌子上。
他正欲为自己之前的话做解释,甄擎又说道:“话说,子龙,你要不要换一套衣服。这铠甲穿了一天了,而且现在毕竟还不是战斗的时候啊。”
地下室的举架难免低一些,赵子龙真可谓是身长八尺的难得武将,只要稍微站直些,他头甲上的长缨便能碰到天花板。
穿着铠甲在家中行动确实不便。
“啊……主公说的对。”赵子龙点头道。
“你是可以用自己的魔力幻化出衣服吗?还是,我找两件我的衣服给你吧子龙。”
赵子龙马上脱口而出的“主公这怎么使得”在看到甄擎亮出手背上的令咒后,又被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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